然而等到了白天醒来，我发现我还是不知道怎么着跑床下面去了，和百灵脸对脸叠着，而且还是她在上面。
看了看她的手里抓着的被子脚，好像是我这边的被子漏到床下被她抓住，然后被她连人带被子拽下来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德行。
百灵体重虽轻，却正好完美压在我的身体上，我本来就有点累赘的胸，加上她的分量一下子压得我有些气短，这家伙却还呼吸顺畅，吹得我的脸颊痒痒的，不过气味倒是意外地很好闻，有种淡淡的香草气，可惜我是没心情享受她的少女“味”。
“喂，喂喂。”
我抽出勉强还能活动的右手，拍了拍百灵的肩膀，没反应。
我又拍了拍她的胳膊，后背，侧肚子，还是照例没有反应；用力拍了两下她的屁股，甚至还舒服地哼哼了两声，让我一方面感叹这幼鸟睡得真死一方面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癖好——最后我忍无可忍，一把揪起了她的大腿肉肉。
“呜！？呜啾……痛痛痛！！”
这下百灵终于一声吃痛，从我的身上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百灵万分紧张地四处张望着，头上的羽毛一跳一跳的。
“感觉刚才好像被谁狠狠扎了一下，是不是床上生臭虫了？”
“……”
“诶，已经天亮了啊……”
“呃……”
话说起来，今天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和百灵一起起床，得以有机会好好看看她披着头发的样子，和平常扎辫子的感觉还真不一样啊。
蓝色柔软的发丝和少许黑色一同温顺地垂下，有些落在睡衣之外，有些在睡觉过程里漏进了宽松的睡衣里，贴在身上，正好勾勒出出她的肩周肌肤与锁骨的起伏。长长的睫毛配着百灵刚睡醒时的睡眼惺忪，看着就像是个软乎乎的小丫头似的，当然，事实显然和这完全不符。
“唔，嗯……嗯～～嗯～～～～！！”
百灵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碧蓝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澈起来。
“该起床了，起～床～了～！……话说小音你怎么在地下呀，嘿嘿嘿嘿早上好呀？”
已经开始神经大条地傻笑着打招呼了，看来这家伙没意识到是我把她揪起来的。
我也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床上：“早上好。话说你不是鸟妖一般起床都很早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晚才醒？”
“唔啾？很晚吗？”百灵拿起手机看了看，“诶……还真的有点晚了耶……”
“你看窗外有多亮就已经知道了。”
“唔……看来我昨晚是真的睡了很久……”百灵认真地点头，“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怎么睡个觉都‘没有办法’起来了？”我无语。
“还不是因为你啦。”
百灵理所当然似的埋怨道。
“只要是个生物，被做过那种事之后，催产素的分泌水平都会变得很高，睡眠质量变得高过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所以说啊，都怪小音你袖手旁观。”
“……”
这句话应该说的是她昨天被怨灵“围攻”的事情。
看来这只鸟妖真的很记仇。
“不过话说回来，你连这里面的生物原理都搞得这么清楚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特别经常做这种事？”我问道。
“啊诶？”
百灵愣了一下，随即脸红起来。
“你你你……小音，你是想说我很色？”
“我可没这个意思，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哦。”
“我、我也没这个意思啦！”
百灵的脸蛋变得更红了，像是个熟螃蟹。
“知识和经验，和……和是不是特别频繁，那是两码事啊，我我我怎么说也有这么大的年龄了，懂得多姿势水平丰富不是很正常的嘛！但是你要是说我经常做那就是污蔑……超级污蔑！别说经常了，我还从来没和谁有过那种关系呢，而且谁会闲得无聊天天自娱自乐啊！”
“……”
我看你的性格就挺闲得无聊的。
不过还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百灵的年龄怎么着也有一百多了，竟然还从来没有过和伴侣一起做的经验啊。
我又问道：“不是每天，那就是说还是有一定频率的咯？”
“呜……那、那还不是很正常的嘛，你，你，你管啊！小音你要是想当彻头彻尾的守身如玉的苦行僧我不拦你哦！”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嘛，算了。”
到此为止，我挠了挠头发，从床沿站了起来。
今天这个早上，意外地又打探到百灵的不少“情报”，今早欺负百灵就到此为止吧，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百灵再次“嗯～嗯～！”地伸了个懒腰，说了一声“我来做早餐，今天来试试这里的厨房！”——从我的身旁跑了出去，我则留在卧室里整理床铺。
希望她今天不要像在狐仙老家那样又做毛毛虫，不过想来城市里也没那么多毛毛虫，而且昨天买的食材里也没这个东西。
稍稍对百灵主厨的早饭报一点点期待吧。
不过就在这时，在我预想中的厨房点火声之前，我先听见屋子的另一个方向传来“叮叮乓乓”的动静。
“……？”
循着声音的来源过去，是杂物间，百灵娇小的身子正在足足有她两倍高的物资构成的小山里翻来覆去。
我问道：“你在干什么？”
“找，找东西呀当然是，”百灵背对我，撅着身子左摇右晃着，“厨房那边少点东西，没有锅铲和饼铛。”
“……”
我觉得如果没有锅铲也没有饼铛，那不应该叫只是少点东西而已。
我又问：“所以你就到杂物间里来翻箱倒柜？”
“是呀。合同里不是说大部分基础的家具工具都留下了嘛，但是厨房里没有，所以我就想，应该……嘿咻，应该，这种地方能找到……”
“呃。”
比起直接下楼买，在这儿找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
我在这满屋的物资中简单扫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百灵不仅依然伏着身子，而且还把某个部位越撅越高的模样，看她在货物堆里自下而上，不停地“拿出来、看一眼、塞回去”地寻找着，忍不住露出了看傻孩子一样的眼神。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这是在寻找的过程里，她的屁股不停地撞到旁边的货架的声音，不过更准确来说，不是货架本身的，而是来自货架的最顶端。
百灵想找的饼铛和锅铲就搁置在那个货架的顶头，但是她就是不抬头看……
“哐当哐当～～”
我稍微犹豫了一小会儿，幸灾乐祸的心情立刻战胜了良知，还是看戏好了。
果不其然，百灵闹出的动静让这俩厨具的位置继续偏移。
仅仅过了5秒，饼铛就掉了下来。
“哐当——！”“呜啾痛！！”
但紧接着我所没有料到的是：
“啪！！”“——哇痛！”
不愧是鸟脑袋，没啥脑容量尽剩硬度了，饼铛从百灵的脑袋弹起来，完美拍中了我的胸部。
结果，最后的情况是百灵捂着头“唔啾啾”地叫了五六秒，我却抱着自己的胸跌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跌坐的时候还又撞了一下储物架，把锅铲也弄我头上了。
“哦，哦哦，原来在这儿！”百灵惊喜地拿起饼铛，“运气真好呀真好，要不是它掉下来我还发现不了呢！嘛虽说真的很痛就是了……诶？话说小音你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东西找到就好，不要在意细节……”
这会儿我还在地上捂胸兼捂头。
锅铲比饼铛细，砸到人真的很痛。
“嘛，那我就不管啦去做早餐去啦，小音也要记得别偷懒，赶紧去洗漱准备吃饭哦。”
百灵倒也神经大条，真就拿着饼铛锅铲无视我走出去了。
不过，正在出杂物间房门的时候，百灵却忽然好想想起了啥。
“诶……对了。”
“什么？”我松开胸继续捂着头问道。
“那个……主要是中国式的现代灶台我不太熟，所以会花点时间啦……”
“你要我教你？”
“不是不是！”百灵摆手，“我说这个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这里啦这里，小音要是等着无聊的话可以在这里晃晃！”
“在这里晃晃？这里又不透光又不透风的，为啥？”
“因为这里有东西可以翻呀。”
“……你把我当小屁孩吗。”
“啾呼呼呼，小音的真实年龄相比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呀。哎呀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百灵用力摆了摆手。
“是这样的，我刚才翻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杂物间里好像有些生活物资，小音要不要抽空整理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和怨灵来源有关的线索？”
“啊……啊这样吗？那我抽点时间翻一下。”
“嗯嗯，就是这样，那我就先去做饭啦。”
“嗯，你去吧。”
我点了点头，目送百灵一跳一跳地离开杂物间，然后转向房间内，重新打量起这里来。
杂物间里的东西有整齐堆在角落的，有胡乱地塞成一团的，还有几个大小、尺寸、新旧都不尽相同的储物架，有一种不太协调的层次感，虽然已经被百灵翻乱了，但还是可以看出来。
应该是不仅我们的上一个住户没来得及清理遗物，他们的上一任住户也没有完全清走自己的行李。
确实有可能有所发现。
怨灵不会凭空滋生，是从死亡的人类之中诞生的妖怪。这一点虽然是常识，但是个中因缘却很容易被人忘却，比方说刚才的我就是。
可能真的能翻出点东西。
看来是我以阴阳师/猎人的思维太习惯了，有点忽略现实生活的逻辑因素了啊。
先去刷个牙，然后回来好好翻一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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